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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亲记

(2021-01-30 20:35:37) 说说大全

  送走了大连二叔及其大女儿李洁姐姐、孙宝旭姐夫和小外甥,我的心(相信李氏家族所有人的心都一样)久久不能平静……
  
  小时候,常常听父亲说起家史时,每每提到大连那儿还有一个近支,让我们有机会务必去找一找,只是感觉很久远了,又千里迢迢,遥不可及。
  再大一些,我们即将各奔前程的时候,当我们回家过年,李氏家族所有人相聚在一起,长辈们还念念不忘,反复嘱咐我们:“以后谁有这个条件,去大连找回咱们的亲人。”
  也巧,三叔家比我小一岁的弟弟冶修1989年去旅顺当兵,几位老人都特别嘱咐,到了那儿千万别忘了去打听打听。
  一年后治修还真去找了!他在汽车队,趁外出的机会,在沙河口区李家街一带转了一圈,问了很多人,没有结果,很是遗憾。由于时间跨越近四十年,要找的人早已过世,其后代名字一概不知,根本无从查起,只好作罢。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二十余年。我们十兄弟、三姐妹都早已成家立业,有的都已退休或到退休年龄了——有的孙子、孙女或外孙都好几岁了,更不用说长辈了——大伯今年83岁,四叔65岁,大娘、父亲去世都快三周年了,三叔也因病于十几年前离开了我们……年前大伯大病一场,在大姐梅修和哥哥乾修悉心照料下,随着冬去春来,日渐康复。
  大伯原在莒县教育局工作。2000年左右大伯在单位分得一套房改房(这之前,大伯在教育局有一间房子和一个锅棚,我们在县城上学的几乎都住过),大娘搬到了城里,但老宅子逢年过节还会回去住上几天。随着年久失修,老屋逐渐坍塌,四叔不得不帮着翻修,并在老屋西侧扩充了一个院落(一直没盖新房子)。三叔生前也曾帮着垒过院墙、修补房顶,我有一张《吊线的三叔》的彩照就是96年在那儿拍的,大姐夫还去和泥了呢。
  去年春天,大姐家外甥结婚时听说莒县要投资40个亿在老城区重建“莒囯故都”,大伯的住处也在拆迁之列。今年春节回家又听说年前就测量了,拆迁标准早就制定出来了,早搬还有奖励。没想到这么快大伯就该搬迁了!大伯病体还未彻底康复呢。在乾修哥的操持下,大伯在城北岳家村找到了一处小产权房,是一楼,办完了相关手续,简单粉刷了一下墙壁,大伯就开始拾掇家什、杂物,准备搬迁了。
  
  搬家容易丢东西,但也是找东西的好机会。2月22日,乾修哥在李氏家族微信群里发了手机翻拍的三张照片,其中两张彩照:一张是常修哥一家三口在日照海边的合影,侄子李国栋才三四岁;另一张大伯大娘坐在沙发上抱着乾修哥家侄女李杰的照片,那时李杰还不到两岁。最后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并没有引起我特别注意。过了一会儿,乾修哥又发了一段文字:“大连三爷爷一家子。52年照的。”我当时也没在意。过了一个多小时,治修回了一个:“(翘大拇指)珍贵”。我随意一看,还是没当回事,只顾忙我的。没多久,乾修哥打来了电话,问我:“看到照片了吗?”我说:“看了。”乾修哥说:“您大爷搬家拾掇屋里找出了这张照片,照片上是大连咱三爷爷一家子,三爷爷和咱很近,咱和那边一个老爷爷。你听听您大爷怎么安排——”大伯那边接过手机,问我:“恒修,你和您哥哥,琢磨琢磨,怎么着,呆网上……”大伯耳聋有些年岁了,说话也慢,我喊破了嗓子回他,也听明白了,大伯想让我们在网上发一发,找一找大连那边的亲人。
  我想了一会儿,自然首先想到了微信。但是怎么发呢?只在朋友圈发个图片加点文字,不好传播(最好有个链接,容易转发)。最后我想到了“美篇”,先写个寻人启事吧,把照片附上。我问乾修哥:“知道那边哪些人的名字?”乾修哥说:“三爷爷的名字叫李复荣,还有一个李家成,不知是叔还是大爷。”我问:“有地址吗?”乾修哥随后发来了一张图片——是用粉笔写在墙上的一个地址,应该是大伯的笔迹(乾修哥说大伯把这个地址一直记在心里),现在这个地址也早已不复存在了吧?于是我打开“美篇”,写下《寻大连李复荣》的标题。根据爷爷是老四,1978年去世推算,三爷爷早就不在人世了。只知道这两个名字,怎么找?考虑再三,就改为《寻大连李复荣家人》。然后把老照片贴上,开始起草正文。以谁的口气写呢?思前想后,还是借用大伯的吧。后经几次修改敲定了下文:
  这张照片摄于1952年。照片中间这位老人叫李复荣,是我的三大爷(估计已过世了),两边三男中有一个叫李家成的兄弟,曾住址:大连市沙河口区春柳坊四委七组542号。老家是山东省莒县刘管庄镇大河北村。83岁老人李家政急寻其家人。
  是否留个电话呢?我又征求乾修哥的意见,最后留了他的手机号。保存后我把它分享在李氏家族群里,以便兄弟姐妹们在朋友圈里转发。
  我又想到了曾经在大连当过兵的治修弟,给他留言:“治修,大连那边有朋友的话让那边人转发一下。”紧接着我又告诉在北京《中国公路》杂志社的陈克锋记者让他转发一下,特别是辽宁大连那边的新闻媒体好友。至深夜,李氏家族微信群只要看到这张照片和这则寻亲启事的都在朋友圈里转发了。
  我家兄弟四人,分散在四处,二哥一家住在沂水县城,侄子文海毕业于鲁东大学,当年即考取了国家公务员,在河北省唐山市公交公安分局工作。当天下午他看到了微信,便利用工作之便在公安内部网查找“大连”“李复荣”,没有一点信息。
  结合大家在群里的发言及进一步提供的信息,第二天文海便在网上查到了1931年和1940年出生的两个李家成——一个在沙河口区集贤南一街,一个在沙河口区春柳西南路,从详细地址和年龄判断后面的十分接近。另外整个大连还有十四五个李家成,都是1955年以后出生的,基本排除。文海还把1940年出生的李家成的照片用手机从屏幕上拍了发在群里让大家判断,我直觉就是。治修让他进一步查其子女相关信息,可惜文海所在分局有权限,没有更多信息可显示。
  午饭时治修那儿传来了一个好消息。他刚刚联系上在沙河口区公安分局上班的原部队战友,是他的“铁哥们”,帮着查找。文海说:“那挺好的,可以直接查询1940年出生的李家成的户籍信息,就可以找到他的儿女及相关个人信息。如果需要,我下午把他的身份证号码发给你。”
  下午3点38分,治修又传来好消息。治修说:“查到40年那位李家成家二女儿电话,一会落实一下是不是。”“71年出生的。”
  4点13分,治修终于传来了让李氏家族万分惊喜的大好消息:“找到了。就是。”不久,治修又在微信上说:“六位老人全健在,真好。”“小叔在银川,别的都在大连。”
  晚上8点48分,治修发来了一张二叔的近期生活照——身板硬朗得很!我说:“一看就是自家人。”红修回复她三哥治修:“(吐舌头)你们还长得真像。”
  知道了这一切,大姐给大伯看了二叔的照片,大伯高兴地一夜没合眼,恨不得马上去大连,和亲人们团聚!李氏家族像炸了锅一样,互相在群里或打电话祝贺,询问下一步怎么办。
  从乾修哥在群里发出这张泛黄的老照片到找到失联65年之久的亲人,只用了短短的不到30个小时,不得不说这是李氏家族创造的一个奇迹,这一切都归功于微信!
  
  大伯搬家三次,把一直珍藏的这张照片忘记放在了哪儿,还以为弄丢了。大姐说是这次搬家她帮着收拾衣橱时偶然发现的。找到照片时她故意和大伯开玩笑说:“还有一大包钱呢。”大伯拿过去一看,“当时高兴地连着拍了好几次腿,”并说“可找着了!这些年我白天晚上的想这张照片到底哪去了,今天终于找着了!”“这比找到宝贝还重要。”“有了这张照片,就能找到我三大爷一家了。”仿佛是天意,在这个时间段——大伯赶上了这个手机刷屏、即时互联互通的信息时代。那天,大伯高兴地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乾修哥过去,就把它第一时间发在了群里。
  如果说大伯找到了失而复得的老照片是一个“惊喜”,那么治修打给大连二叔二女儿李宏妹妹的这个电话则是一个“惊奇”。
  当治修通过战友得到的手机号打过去:“你是李宏吗?”“是。”“你爸是不是李家成?”“……”“你爷爷是不是叫李复荣?”“……”“你老家是不是山东莒县?”“……”这一连串的问话把李宏给问懵了——李宏还以为遇上了骗子呢(治修在接风晚宴上回顾时说,“要是当时挂了,也许被拉黑了,就永远失去了这次认亲的机会”),反问:“你是哪里的?”“我老家莒县。”“怎么是青岛的手机号?”(幸亏是青岛的,要是广东、福建等地的,让我也给挂了。)“我在青岛工作。我也姓李……咱们是一家人……家里老人找你们……”治修跟李宏聊了半天。她半信半疑,没什么感觉。治修说:“给你张照片看看,有你认识的吗?”然后治修和她加了微信。李宏回家又问了父亲,才真正确认他们正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找了好久好久,找得好辛苦好辛苦——半个多世纪未有音讯的大连的亲人。
  治修通过与李宏的聊天得知,当李宏和那里的亲人们听到这个消息,特别是看了这张照片之后,都自觉或不自觉地控制不住情绪了,所有人都有同感,这张照片太珍贵了。因为三爷爷1964年去世时有多少同辈还没有出生,留下的照片也找不到了,以至于陵园墓碑上是空着的,李宏在去日本前专门找人从照片中取下三爷爷单身照处理后置入,说终于知道爷爷模样了,挺感人的。
  亲人是找着了,可这以后怎么处理?那边情况怎么样?会不会认亲?治修真是费尽了心思。毕竟70多年未见面了,一个身处两地的大家族,相互都不了解。治修更担心:“老家这边人多户大嘴杂,条件受限,思想也落后”——大连毕竟是大城市,仅次于北上广深。治修说:“我跟李宏也好,跟李洁也好,沟通了很多,我都是以朋友的身份,微信私聊。我压力很大,很动脑子——深了,浅了,多了,少了的,说实话,睡不好觉。”
  由于年龄相差不大,比较容易沟通,治修一直与李宏保持着微信联系,通过私聊,基本摸透了那边的人员情况。三爷爷和三奶奶分别于1964年和1949年去世。了解了照片上大姑、二姑、大伯、二叔、小叔、小姑及其子女的名字和家庭、身体状况等,并及时向大伯汇报。
  在大伯的要求下,治修牵线,不久就和大姑通了电话。由于老人耳朵不好使,通话很艰难,好在大姐在一边当“翻译”,也基本听懂了对方的心思,把过去的有关记忆衔接了起来。大伯很快就做出了决定,让大姐陪着,清明节一过就去大连认亲!
  这期间李宏出国去了日本,治修又与李洁姐姐加了微信,保持渠道畅通。
  这边大伯辗转反侧,日思夜盼,那边二叔也夜不能寐。二叔是个知书达理之人,过去曾经来过两封信,却由于那个特殊的年月,没能收到回信,自然也就留下了个问号。大伯的思亲之情加上二叔两个女儿的感化(当然也有治修的智慧),再者,清明节马上就到了,二叔在家也是坐不住了,不久就传来二叔清明节回老家祭祖、探亲的特大好消息。
  李氏家族又一次炸了锅……不久,以梅修大姐、乾修哥、常修哥、信修哥、治修弟和我为主的筹备小组开展了相关组织工作,全力以赴——水到渠成地迎接我们的亲人……
  
  仿佛一切都是天意。太多的巧合与家族集体的智慧,让我们找到了亲人,了却了父辈们多年的一个心愿。倘若父亲依然健在,他会带着那个一步也不离的马扎坐在家西村口,等候远道而来的亲人的。
  这次二叔回家祭祖探亲,终于圆了李氏家族几十年的一个梦。听大伯和二叔、四叔和二叔在一起啦不完的家史,叙不够的家常,在一边录像的我完全融入了其中,我用心记录着这来之不易的一点一滴。说起上辈老人吃过的苦,受过的难,以及那个特殊年月所有人的“担惊受怕”,大伯几次哽咽着……几乎老泪纵横。心胸开阔的二叔微笑着对大伯说:“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咱们都往前看。”多好的亲人哪!
  清明节那天治修反馈过来的信息是家成二叔“对这次回乡祭祖之行还是非常满意的,打消了来之前的一些顾虑”。
  李洁姐姐也在微信上给治修留言:“我上午和我爸去了趟墓地,回来睡了一觉(笑脸)。我爸从老家回来后心情老愉快了,给我几个姑打电话讲述回家的见闻,并且要聚聚好更详细地唠唠他这次老家之行(龇牙)。说真的,我们阖家很感谢老家亲人们,正是由于你们的坚持和不放弃,才使我们能有今天团聚的机会(合掌两次)。”
  治修弟弟在这次寻亲之中,搭桥牵线,颇费心机,功不可没。在这次大连亲人首回故土的接风晚宴上,治修敬酒发言:“我不大不小的,为了咱家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这都是应该的。30年前交给我的任务,我今天完成了(姐夫带头,一起鼓掌)。”
  最后借用孙宝旭姐夫在接风晚宴上有感而发的“喜出望外”和“心想事成”作为这次寻亲活动的总结吧。
  
  2017年4月13日深夜收尾

  【编者按】:文字朴实细腻,叙述感动人心。字里行间,温暖与感怀,令人品味。感谢作者带来的生动文章,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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