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霞阁以畅目，极千里而玄览「1」。尽森木之重沓，冠山原以延绵「2」。有逸世之嘉树，挺修态于芳林「3」。稟方厚之柔嘉，承圆空之偏润「4」。既抽条于二楚，亦耸翠乎三秦「5」。带广野以葱蔚，缘平泽而萧森「6」。生非择地，睹倩影于南北「7」；性似含德，缔根荄乎卑湿「8」。傍隋堤以并植，历晋焚而再发「9」，寒食寄之轸念，国姓显其光价「10」。瞻姱容之娟妙，嗟淑质之独秉「11」。经卅载而凋瘁，恨年期之不永「12」。

若其敷修枝以袅娜，布玉叶而葱青「13」。竦丰乾以森萃，覆繁荫而蓊茸「14」。远而望之，疑碧玉之嵌空「15」；迫而察之，垂翠幕之数重「16」。时和神以渊穆，若郑女之凝伫「17」；忽摇心以披离，恍赵姬之曼舞「18」。纤叶半舒，拟越溪之颦眉「19」；柔条苒弱，比楚宫之腰肢「20」。审殊伦之瑰姿，实林间之飞燕「21」。素萦雾以笼烟，长宿鸟而栖蝉「22」。弄风弦于日夕，流莺啭于星阑「23」。暧练波以漾绿，照晴光而增鲜「24」。

是以骚士颂其灵表，诗人歌其秀颜「25」。扬徽音于枚赋，腾芳声于贺篇「26」。窃逢知于隐宗，尤见识于炀帝「27」，依茅檐而亚枝，贯京杭而养翠「28」。想皇都之遍植，饰一城之丽观「29」，飞九陌之霜絮，染龙池之缛烟「30」。睎云鬟之万点，睇雾鬓之纷披「31」，匝大明以森映，萦西子而迤逦「32」。拂柳江之新绿，已非河东之木「33」；陟平山之旧堂，犹传欧公之树「34」。邈百代以遐观，向推赏于前古「35」。

尔乃玄英辞序，青陆代节「36」。当惠风之始畅，值冰皮之乍解「37」。感阳和以萌櫱，应淑气而发生「38」。纷弱叶以含翠，动薄帷而飘青「39」。凌涓波其如翦，共纤草以先荣「40」。则有都人士女，王孙贵胄「41」，绣轴银鞍，绮衣锦服「42」。欣云物之清明，肆踏赏之欢兴「43」。或偕影以独游，或联袂而偶行「44」。荡鞦韆于翠空，映朱颜于绿丛「45」。聆梢头之禽语，沐陌上之和暄「46」。惜韶光之温丽，俟日下而方散「47」。

至如长亭判袂，灞桥分裾「48」，辞故旧以远蹈，违乡井而遐举「49」。爰凄凄以折赠，寄依依之悲绪「50」。或乃关塞云扰，征戍县久「51」，殊方宦游，屡更寒暑「52」。眷桑梓兮缅隔，计旋反兮无期「53」，顾客路之春色，起东归之长思「54」。又若君失绝域，妾守空楹「55」。苦深闺之更长，怨幽院之昼永「56」。玉阶尘而苔覆，中庭芜而草生「57」。凭雕栏而目断，睹烟条而心惊「58」。于嗟柳兮，激五方之离忧，触千古之旅情「59」。

【注释】

【1】 升：登。霞阁：犹云阁。高阁。李白《题嵩山逸人元丹丘山居》：“凭雷蹑天窗，弄景憩霞阁。”畅目：谓极目远望。卢纶《秋晚霁后野望忆夏侯审》：“天晴禾黍平，畅目亦伤情。”玄览：远望，远眺。崔湜《奉和登骊山高顶寓目应制》：“名山何壮哉，玄览一徘徊。”

【2】 森木：高耸繁茂的树木。陈造《山居》：“森木各天籁，连山同夕晖。”重沓：犹重叠。沈约《石塘濑听猿》：“不知声远近，惟见山重沓。”冠：覆盖。张衡《东京赋》：“结云阁，冠南山。”山原：山陵与原野。《后汉书·庞参传》：“三辅山原旷远，民庶稀疏，故县丘城，可居者多。”延绵：延续不断。唐彦谦《春草》：“天北天南绕路边，托根无处不延绵。”

【3】 逸世：超世，出众。韦应物《奉和张大夫戏示青山郎》：“天生逸世姿，竹马不曾骑。”嘉树：佳树，美树。刘禹锡《早夏郡中书事》：“华堂对嘉树，帘庑含晓清。”修态：美好的姿态。《楚辞·招魂》：“姱容修态。”芳林：泛指丛林。曹植《七启》：“背洞溪，对芳林。”

【4】 稟：承受。陶潜《饮酒》：“稟气寡所谐。”方厚：指大地。黄滔《融结为河岳赋》：“下吞方厚。”柔嘉：柔和美善。《诗·大雅·烝民》：“仲山甫之德，柔嘉维则。”圆空：指天。苏轼《记梦》：“岂有圆空入井中？”

【5】 抽条：长出枝条。张先《定风波》：“素藕抽条未放莲，晚蚕将茧不成眠。”二楚：指春秋战国时楚国之地。《隋书·南蛮传论》：“自秦并二楚，汉平百越，地穷丹徼，景极日南，水陆可居，鹹为郡县。”耸翠：形容山峦、树木等高耸苍翠。袁翻《思归赋》：“叠千重以耸翠，横万里而扬波。”三秦：指今陕西一带。王勃《杜少府之任蜀州》：“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

【6】 广野：空旷的原野。《吕氏春秋·节丧》：“古之人有藏于广野深山而安者矣，非珠玉国宝之谓也。”葱蔚：草木青翠而茂盛。刘祁《归潜志》：“桂椒葱蔚兮，松柏青苍。”平泽：谓平湖，沼泽。陶潜《时运》：“洋洋平泽，乃漱乃濯。”萧森：草木茂密貌。何景明《怀化驿芭蕉》：“孟夏日初赫，萧森蔽炎光。”

【7】 倩影：俏丽的身影。《红楼梦》：“芳心一点娇无力，倩影三更月有痕。”

【8】 含德：怀藏道德。《老子》：“含德之厚，比于赤子。”根荄：植物的根。《文子·符言》：“故羽翼美者，伤其骸骨；枝叶茂者，害其根荄。能两美者，天下无之。”卑湿：地势低下潮湿。白居易《八月十五日夜禁中独直对月忆元九》：“犹恐清光不同见，江陵卑湿足秋阴。”这里指低下潮湿之地。

【9】 隋堤：隋，即隋朝。堤，指堤岸。史载，隋炀帝曾下令在新开凿的大运河两岸种柳，并亲自栽植，御书赐柳树姓杨，享受与帝王同姓之殊荣，从此柳树便有了“杨柳”之美称。晋焚：晋，指晋文公。史载，晋文公流亡期间，介子推曾割股为他充饥。晋文公归国为君后，分封群臣时却忘记了介子推。介子推不愿夸功争宠，便携老母隐居于绵山。后来晋文公亲自到绵山恭请介子推，介子推不愿为官，躲藏山里。文公遂焚山以求之，原意是想逼介子推出面，结果介子推抱着母亲烧死在一棵柳树下。文公葬之于绵山，修祠立庙，并下令介子推焚死之日禁火寒食，以寄哀思，后相沿成俗，称为“寒食节”。第二年寒食节，晋文公率众臣到绵山介庙祭奠介子推，看到那棵被烧柳树死而复活，以为柳树是介子推转化，便命晋国百姓家家门挂柳枝，扫墓栽柳，抒发思念之情。

【10】 寒食：指“寒食节”。轸念：指悲痛的思念。国姓：封建时代称本朝帝王的姓。孙光宪《北梦琐言》：“赐国姓併名，号李国昌。”光价：荣耀的身价。梅尧臣《依韵王司封宝臣答卷》：“暂增光价千金重，终觉枯陈一芥微。”

【11】 姱容：美丽的容貌。珠泉居士《续板桥杂记·丽品》：“其大妇曰严三，齿长于姬，而姱容修态，堪与颉颃。”娟妙：秀美。刘一止《点绛唇》：“洞户香凝，宴开特地风烟好。靓妆娟妙，玉雪光相照。”淑质：美好的资质。指体貌美。司马相如《美人赋》：“奇葩逸丽，淑质艳光。”

【12】 卅载：三十年。垂柳寿命较短，三十年后渐趋衰老。凋瘁：衰败枯萎。钟会《菊花赋》：“百卉凋瘁，芳菊始荣。”年期：犹寿限。不永：谓寿命不长久。韦贤《讽谏》：“咨命不永，惟王统祀。”

【13】 袅娜：细长柔弱貌。李白《侍从宜春苑》：“池南柳色半青青，萦烟袅娜拂绮城。”玉叶：对花木叶子之美称。江淹《学梁王兔园赋》：“青树玉叶，弥望成林。”葱青：指翠绿色。

【14】 丰乾：高大的树干。森萃：茂密貌。繁荫：浓密的树荫。蓊茸：密盛貌。

【15】 嵌空：谓镶嵌在天空中。

【16】 翠幕：翠色的帷幕。柳永《望海潮》：“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17】 和神：谓心神安和宁静。渊穆：沉默，静默。郑女：谓郑地美女。凝伫：凝望伫立，停滞不动。张元乾《念奴娇》：“万点胭脂遮翠袖，谁识黄昏凝伫。”

【18】 摇心：谓心神不定。披离：分散貌，散乱貌。吴均《共赋韵咏庭中桐》：“华晖实掩映，细叶能披离。”赵姬：赵地的美女。曼舞：柔美地舞动。

【19】 越溪：传为越国美女西施浣纱之处。李白《送祝八之江东赋得浣纱石》：“西施越溪女，明艳光云海。”颦眉：皱眉。戴逵《放达为非道论》：“是犹美西施而学其颦眉，慕有道而折其巾角。”

【20】 柔条：柔软的枝条。李白《惜余春赋》：“醉愁心于垂杨，随柔条以纠结。”苒弱：柔弱貌。陈至《赋得芙蓉出水》：“下覆参差荇，高辞苒弱苹。”楚宫：谓楚国的宫殿。李商隐《柳》：“灞岸已攀行客手，楚宫先骋舞姬腰。”腰肢：腰身。沈约《少年新婚为之咏》：“腰肢既软弱，衣服亦华楚。”

【21】 殊伦：指出类拔萃。杜甫《奉赠鲜于京兆二十韵》：“异才应间出，爽气必殊伦。”瑰姿：美好的姿容。宋玉《神女赋》：“瑰姿玮态，不可胜赞。”飞燕：指赵飞燕。鲍照《代朗月行》：“鬓夺卫女迅，体绝飞燕先。”

【22】 素：平素，向来。

【23】 风弦：谓风吹物体发声。白居易《琴》：“置琴曲机上，慵坐但含情。何烦故挥弄，风弦自有声。”日夕：傍晚。陶潜《饮酒》：“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莺啭：谓黄莺婉转而鸣。岑参《奉和中书舍人贾至早朝大明宫》：“鸡鸣紫陌曙光寒，莺啭皇州春色阑。”星阑：谓夜将尽。谢灵运《夜发石关亭》：“鸟归息舟楫，星阑命行役。”

【24】 练波：白绢似的水波。李东阳《题程亚卿所藏刘进画鱼》：“玉如意，金叵罗，激高堂，扬练波。”晴光：晴朗的日光。杜审言《和晋陵陆丞早春游望》：“淑气催黄鸟，晴光转绿苹。”

【25】 骚士：犹文士。陈确《黄山道士韩养元师弟传》：“豁诸子之愁思，展骚士之逸兴。”灵表：对仪表的美称。禰衡《鹦鹉赋》：“于是羡芳声之远扬，伟灵表之可嘉。”诗人：写诗的作家。白居易《马上作》：“吴中多诗人，亦不少酒酤。”秀颜：清秀的颜容。傅玄《艳歌行》：“丹唇翳皓齿，秀颜若圭璋。”

【26】 徽音：指令闻美誉。苏轼《永安永昌永熙陵忌辰奏告昭宪等皇后表本》：“顾明发之永怀，仰徽音之如在。”枚：指枚乘。曾作《忘忧馆柳赋》。芳声：美好的声誉。徐渭《赠陈君》：“陈君在乡曲，少小驰芳声。”贺：指贺知章。曾作《咏柳》。

【27】 隐宗：指陶渊明。炀帝：指隋炀帝。

【28】 亚：谓低垂。

【29】 皇都：这里指长安。丽观：瑰丽的景观。夏侯湛《芙蓉赋》：“固陂池之丽观，尊终世之特殊。”

【30】 九陌：泛指都城大道。骆宾王《帝京篇》：“三条九陌丽城隅，万户千门平旦开。”霜絮：谓白色的柳絮。龙池：长安池名。缛烟：谓繁密的烟雾。

【31】 睎：远望。班固《西都赋》：“于是睎秦岭，睋北阜。”云鬟：高耸的环形髮髻。李白《久别离》：“至此肠断彼心绝，云鬟绿鬓罢梳结。”睇：斜视，流盼。《楚辞·九章·怀沙》：“离娄微睇兮，瞽以为无明。”雾鬓：浓密秀美的头髮。苏轼《洞庭春色赋》：“携佳人而往游，勒雾鬓与风鬟。”纷披：散乱。庾信《枯树赋》：“纷披草树，散乱烟霞。”

【32】 匝：环绕。元结《招陶别驾家阳华作》：“清渠匝庭堂。”大明：指济南大明湖。森映：谓繁密茂盛，交相掩映。郑处诲《明皇杂录》：“至夏谷村，遇一废佛堂，松竹森映。”西子：西湖。迤逦：曲折连绵貌。柳永《凤栖梧》：“玉树琼枝，迤逦相偎傍。”

【33】 河东：即柳河东。柳宗元。任柳州刺史期间，柳宗元曾于柳江边种植柳树。同时，写下了《种柳戏题》：“柳州柳刺史，种柳柳江边。谈笑为故事，推移成昔年。垂阴当覆地，耸乾会参天。好作思人树，惭无惠化传。”

【34】 陟：登。《诗·周南·卷耳》：“陟彼高冈，我马玄黄。”平山：指扬州平山堂。史载，平山堂建成时，欧阳修曾掘土种柳，人称“欧公柳”。

【35】 百代：指很长的岁月。王充《论衡·须颂》：“《恢国》之篇，极论汉德非常，实然乃在百代之上。”遐观：犹纵观。方孝孺《息耕亭记》：“尚修其辞，逞怪披奇，穷精惫思，遐观千载，竟亦何裨？此谓名劳。”推赏：推誉讚赏。黄庭坚《谢王仲至惠洮州砺石黄玉印材》：“作诗盛推赏，明珠计斛量。”前古：往古。赵晔《吴越春秋·勾践入臣外传》：“今大王诚赦越王，则功冠于五霸，名越于前古。”

【36】 玄英：谓冬季。魏徵《道观内柏树赋》：“涉青阳不增其华，历玄英不减其翠。”青陆：指春季。卢照邻《双槿树赋》：“青陆至而莺啼，朱阳升而花笑。”

【37】 惠风：和风。王羲之《兰亭集序》：“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乍：刚，初。于谦《偶题》：“山雨乍晴时。”

【38】 阳和：春天的暖气。《史记·秦始皇本纪》：“维二十九年，时在中春，阳和方起。”萌櫱：指植物长出新芽。淑气：温和之气。陆机《悲哉行》：“蕙草饶淑气，时鸟多好音。”发生：萌发，滋长。欧阳修《春帖子词·皇帝阁》：“乾坤有信如符契，草木无知但发生。”

【39】 含翠：带着青绿色。《明珠缘》：“眉压宿酲含翠，腮边枕印凝红。”飘青：谓飘动着青绿色。

【40】 涓波：微波。纤草：细草。孙绰《游天台山赋》：“藉萋萋之纤草，荫落落之长松。”

【41】 都人：京都的人。杜甫《悲陈陶》：“都人回面向北啼，日夜更望官军至。”士女：旧谓男女或未婚男女。《诗·小雅·甫田》：“以谷我士女。”王孙：泛指贵族子弟。杜甫《哀王孙》：“可怜王孙泣路隅。”贵胄：贵族的后裔。李清照《长寿乐·南昌生日》：“有令容淑质，归逢佳偶。到如今，昼锦满堂贵胄。”

【42】 绣轴：代指华美的车子。银鞍：银饰的马鞍。代指骏马。绮衣：华丽的衣服。张文恭《七夕》：“映月回雕扇，凌霞曳绮衣。”锦服：精美华丽的衣服。岑参《送许员外江外置常平仓》：“还家锦服贵，出使绣衣香。”

【43】 云物：景物，景色。谢朓《高松赋》：“尔乃青春受谢，云物含明。”踏赏：踏青赏景。汤显祖《春游即事》：“太平惟踏赏，无德助春光。”欢兴：兴致。

【44】 独游：独自游玩。杜牧《秋晚与人期游樊川不至》：“邀侣以官解，泛然成独游。”联袂：衣袖相联。比喻携手偕行。沈德符《野获编补遗·畿辅·淹九》：“都中士女，倾国出城西郊所谓白云观者，联袂嬉游，席地布饮。”偶行：结伴同行。《战国策·楚策一》：“城浑出周，三人偶行，南游于楚。”

【45】 翠空：碧空。唐太宗《出猎》：“怖兽潜幽壑，惊禽散翠空。”朱颜：红润美好的容颜。鲍照《芙蓉赋》：“陋荆姬之朱颜，笑夏女之光发。”

【46】 梢头：树枝的顶端。欧阳修《生查子》：“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禽语：鸟语，鸟鸣。赵师秀《春晚即事》：“春深禽语改，溪落岸沙高。”和暄：指温暖的阳光。唐孙华《春日漫成》：“莫道和暄能遍照，韶光好处五侯知。”

【47】 韶光：美好的时光。常指春光。温庭筠《春洲曲》：“韶光染色如蛾翠，绿湿红鲜水容媚。”温丽：温和美丽。日下：太阳落下去。李峤《奉教追赴九成宫途中口号》：“雨余林气静，日下山光夕。”

【48】 长亭：古时于道路隔十里设长亭，隔五里设短亭，供行旅停息。常用作饯别之所。柳永《雨霖铃》：“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判袂：犹言分袂。离别。范成大《大热泊乐温有怀商卿德称》：“故人新判袂，得句与谁论。”灞桥：桥名。本作霸桥。《三辅黄图·桥》：“霸桥，在长安东，跨水作桥。汉人送客至此桥，折柳赠别。”徐复祚《红梨记·再错》：“则看他迎风袭袭，笼烟袅袅，肠断灞桥滨。”分裾：分离。陈确《哭祝子开美》：“中年不忍即分裾。”

【49】 故旧：旧交，旧友。《汉书·王莽传上》：“惠于故旧，笃于师友。”远蹈：犹远行。夏侯湛《东方朔画赞》：“跨世凌时，远蹈独游。”乡井：故乡。崔峒《酬李补阙雨中寄赠》：“白髮还乡井，微官有子孙。”遐举：远行。《楚辞·远游》：“泛容与而遐举兮。”

【50】 爰：乃，于是。蔡邕《郭泰碑》：“爰勒兹铭，摛其光耀。”凄凄：悲伤貌。《关尹子·三极》：“人之善瑟者，有悲心则声凄悽然。”折赠：谓折柳赠别。依依：依恋不捨貌。姚鼐《张冠琼遗文序》：“独每见依依向余不忍离，可念也。”悲绪：悲伤的心情。谢灵运《长歌行》：“览物起悲绪，顾己识忧端。”

【51】 关塞：边关，边塞。杜甫《伤春》：“关塞三千里，烟花一万重。”云扰：比喻动荡不安。卢思道《北齐兴亡论》：“往者魏人失御，六合云扰。”征戍：谓远行屯守边关。颜延之《还至梁城作》：“眇默轨路长，憔悴征戍勤。”县久：谓历时久长。《荀子·性恶》：“专心一志，思索孰察，加日县久，积善而不息，则通于神明，参于天地矣。”

【52】 殊方：远方。班固《西都赋》：“殊方异类，至于三万里。”宦游：旧谓外出求官或做官。张居正《初秋》：“摇落怜乡思，居诸感宦游。”

【53】 桑梓：借指故乡。张衡《南都赋》：“永世克孝，怀桑梓焉；真人南巡，睹旧里焉。”缅隔：远隔。《宋书·王弘传》：“既许士庶缅隔，则闻察自难，不宜以难知之事，定以必知之法。”旋反：回还。潘岳《为贾谧作赠陆机》：“旋反桑梓。”

【54】 客路：指旅途。苏轼《次韵孙巨源见寄》：“应知客路愁无奈，故遣吟诗调李陵。”春色：这里指柳色。东归：指回故乡。因汉唐皆都长安，中原、江南人士辞京返里多言东归。郑谷《送京参翁先辈归闽中》：“解印东归去，人情此际多。”

【55】 绝域：谓极远之地。《管子·七法》：“不远道里，故能威绝域之民；不险山河，故能服恃固之国。”空楹：指空房。

【56】 深闺：旧时指女子居住的内室。白居易《长恨歌》：“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幽院：幽寂的庭院。李煜《病中书事》：“门扃幽院只来禽。”

【57】 玉阶：玉石砌成的台阶。苏曼殊《饮席赠歌者》：“玉阶人静情难诉。”中庭：庭院之中。鲍照《梅花落》：“中庭杂树多，偏为梅咨嗟。”

【58】 雕栏：华美的栏桿。苏轼《法惠寺横翠阁》：“雕栏能得几时好？不独凭栏人易老！”目断：犹望断。一直望到看不见。晏殊《诉衷情》：“凭高目断，鸿雁来时，无限思量。”烟条：烟柳枝条。张旭《柳》：“濯濯烟条拂地垂，城边楼畔结春思。”

【59】 五方：泛指各方。颜真卿《赠司空上柱国陇西郡开国公李公神道碑》：“陆海殷凑，五方浩剧。”离忧：离别的忧思。秦观《江城子》：“西城杨柳弄春柔，动离忧，泪难收。”旅情：羁旅者的思绪、情怀。白居易《自江陵之徐州路上作寄兄弟》：“夕宿劳乡梦，晨装惨旅情。”

杨威，当代古文名家，字逸驎，号山泽故人，1985年生，安徽砀山人，中国矿业大学毕业。作品涉及序、赋、论、记、传、墓志铭等多种古代文体，出版有个人古文作品集《绍熙古泽》。2011年，作品《松江赋》在上海市松江区人民政府、解放日报报业集团、东方网联合举办的《松江赋》全国徵文比赛中，从来自22个省、市、自治区的159篇作品中胜出，荣获最高奖；同年，作品《长治赋》在长治市委宣传部、长治市文联联合举办的《长治赋》全国徵文比赛中，从来自15个省、市、自治区的60篇作品中胜出，荣获最高奖。杨威以“绍前修之遗轨”为创作宗旨，以“振百代之坠绪”为毕生追求，为文“崇骈俪之灵裁，重词句之雕析，章法谨严，辞藻赡丽，袭屈马之余风，播八代之流韵”，被誉为“一时之健笔，复古之表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