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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俺那娘(第一章)
(2021-02-01 04:31:09) 说说大全 -
写过三叔,写过父亲,一直想写写母亲。在母亲去世两周年之际,在这还不算很冷的冬月里,生意也有些冷淡,我终于沉下心来,回忆母亲的一生。
父亲、母亲都是书面用语,我更愿意用家乡的土话,叫俺大大和俺娘。写俺娘,离不开俺大大——是俺大大娶了俺娘,生了俺弟兄四个,拉巴俺们成人,找工作、结婚、生孩子……完成了生命的一个轮回。
俺娘姓薄,名发芳,1938年正月初三,出生在莒县浮来山西侧,沂南县薄家店子。俺娘她娘,也就是俺姥娘,死的早——俺小舅薄发展出生不到两岁,俺姥娘就撒手不管,去了西天。俺四个舅一个姨,俺娘排在俺二舅后边。四个舅和一个姨都说俺小舅是俺娘拉巴大的。用俺姨的话说“没恁娘就没恁小舅,恁娘没出门子之前受了不少卡达。”一提起这事儿来,俺姨眼里就直滚眼泪,用胳膊袖子或是钉在衣角上的擦脸布擦。俺小舅早年经常赶公婆山集时上俺家找酒喝,提起俺娘拉巴他的事儿,就脸红脖子粗,出溜鼻子淌眼泪。俺小妗子也怪会行事,总是嘱咐俺小舅去俺家时手不能空着,自己家里种的果子、豆子的就给捎点去。
三婶子说俺娘年轻时候长得怪俊巴子的,不说百里挑一吧,十里挑一超超有余。俺大大经媒人介绍,娶了俺娘。58年“**”,到处里都在大炼钢铁;62年又发洪水,人祸加上天灾,都在忍饥挨饿,为了混口吃的,俺大大去南窑钻那黑窟窿刨炭,从此当上了煤矿工人。窑底下又潮又脏、又累又苦,去的不少,没几年都跑净了,就俺大大和少数人坚持了下来。后来政策好啦,俺大大就变成了第一批“吃国库粮”的,也就越来越“吃香”了。那些年俺娘跟着俺大大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累。吃过野菜——那还是顶好的,吃过南瓜叶子,吃过槐树叶子,吃过树皮;啃过腌菜疙瘩,喝饱了凉水撑肚子……见了什么,只要是能吃的就吃了。后来实在是没的吃了,饿得快不行了,就把烂屋草也撕下来,用仅剩的一勺子穇子,一块磨碎了烙煎饼吃——根本就烙不上块儿。又黑又柴又苦,要多难吃有多难吃!可不管怎么着,日子还得熬下去,好歹歹挺过来啦。俺大大和俺娘在俺兄弟们上了中学之后,回家拿煎饼的时候,每每提起,俺娘就在一边偷偷擦眼泪。大哥是62年出生的,正是那时候,最困难了,所以大哥先天里就营养不足,从小就能哭。三叔活着的时候提起大哥来就说:“恁娘上河里去挑个水,恁娘挑着个筲呆前边走,恁大哥跟了恁娘腚上,走一步,显(哭)两声,走一步,显两声,一步也不撒离。”
那时候庄上都成立了人民公社,村民都叫社员。俺娘跟着出过工、下过力,进过“食堂”,办过饭。俺那庄上一共四个生产队,俺们家是第三生产队,三叔还当过队长呢。农忙时俺娘跟着上坡挣点儿工分。大哥、二哥、俺还有弟弟,接二连三地出生,俺娘拉巴着俺四个,顾虑不过来。俺娘也笨,一年下来挣不了几个工分。俺奶奶还跟着俺过,俺娘操了不少心,后来俺奶奶早走了一步。俺大大那时候一个月工资二十来块钱,还得每月分给俺爷爷五块零花销,俺家虽然不缺钱,日子也是怪紧巴的。
1977年正月十八,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时我才八岁,俺爷爷去世,埋在了西老荒。圆了坟,俺娘下了包子,俺大大叫我去奠饭,天黑了害怕,奠完饭赶忙往回走,怕有什么跟在背后,一步一回头……
这之前俺娘的事儿都是听俺大大和旁人说的,这以后的事儿我就比较清楚了。
我的母亲——俺那娘,从我记事那一天起,在我的印象里,就是个忙忙碌碌的人,一刻也不曾闲着。她是个勤劳的母亲。
每天清早,我们都还在睡梦里,母亲就早早地起床了。母亲敞开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挑水。
井水咸,河水甜。我们那儿早年全庄人都是吃河里的泉水。都去挑,得挨号,所以要赶早。等母亲挨上号,挑了来,天也就差不多亮了。
接下来是打扫院子。母亲先用铁锨,把满院子的鸡屎铲起来,倒在粪池里,才拿起扫帚清扫院子。母亲用扫帚扫院子特别用劲,没少挨父亲的瞒怨。父亲每每数落她:“说你一辈子了,也不会使个扫帚!抱着个梢,欻打欻打,光使个尖,暴土扬长的不怕埲得慌?”往往惹得母亲非常生气,越发用力,扬得满院子都是尘土。母亲扫院子的声音常常把我们从睡梦里惊醒。
母亲扫完了院子,就去把鸡栏里的鸡放出来,又去打扫鸡栏和猪圈。鸡栏和猪圈特别脏,要用铁锨铲鸡屎和猪粪,还要垫土。打扫完鸡栏和猪圈,母亲洗了手,再用笤帚打扫西屋和锅屋,最后才打扫堂屋,这时候我们也差不多起床了,要不被母亲用笤帚扫起来的灰尘呛得喘不开气儿。
我们争着洗了脸,去上早课,母亲才开始给我们做早饭。
早饭主要是稀饭。人口多,家里的锅也大。母亲添上半锅凉水,水上面放上竹篦子,把苞米面和地瓜面的窝窝头拾上一篦子够我们吃的,加了高粱秸的锅盖顶,在锅底点了柴禾,就用左手拉起风箱烧火。母亲边拉风箱边添柴禾,昏暗的廓落里映着母亲慈祥的脸。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常常坐在母亲身边,帮着添柴禾,或者到里边去,用双手抱着风箱杆拉风箱,或者找条毛巾来,替母亲擦去脸上的热汗。常常是把母亲的脸擦花了,母亲就说:“你快出去玩去吧,烟熏火燎的,怪呛得慌。”我往往就不愿意离开,目光停留在被火光映红了的母亲满是皱纹的脸庞……水烧开了,母亲把篦子从热气腾腾的锅里提溜出来,放在一边晾着,把水瓢里提前用水和好的苞米糊糊倒进锅里,用铁勺子使劲搅合搅合,又在瓢里倒点凉水,把瓢里残留的苞米糊糊清了清,倒进锅里,盖上锅盖顶,再点一把柴禾,闷一闷就好了。母亲把篦子上溜好的窝窝头,拾在竹匾里,用包袱蒙了;又从腌菜缸里捞出一个腌菜疙瘩,洗了,切成条块状,盛进盘里,一块端到堂屋正面大桌子上准备着,这就是我们的早餐。
我家和学校一墙之隔。放学的铃声一响,母亲就把锅里的糊涂用瓷盆子盛了,放在堂屋当门刚刚安好了的小饭桌上头,把咸菜端到饭桌正中,再把一摞碗筷也放在一边。我们回了家,母亲就把瓷盆里的糊涂,一碗一碗地盛了,摆好。我们自己找了板凳坐下,接过母亲递过来的窝窝头,或者站起来自己去匾里随便摸一个,就着咸菜棒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母亲有时看着我们先吃,等着我们吃的差不离了,才在我们身旁插个空儿坐下。母亲总是让我们先吃,怕做的饭不够,如果做得多,母亲也会早早地坐下来和我们一块吃。
吃过早饭,我们都把碗筷一撂,抹吧抹吧嘴唇,泼弄泼弄腚走了。母亲把桌子上的残渣剩饭,能吃的捡吧捡吧就吞了,没法吃的也所剩无几,就用饭帚绰吧绰吧,拿去喂鸡,或者倒在猪食盆里。
母亲接着去弄猪食喂猪。夏秋里,坡里到处是青草,饭空里去刨一筐回来,就能喂好几顿;要是冬春上,还要隔三差五地烀一锅碾压的烂地瓜干和苞米碴子的混合饲料,一天三顿,零碎着掺了糠里喂猪。有时也懒,图省事儿,剩的糊涂锅底,刷了锅,掺了糠,凑合着喂一顿。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我们那儿庄上还是集体,家里人口多的妇女,男人在乡镇、管理区学校里当公办老师的,或是在外边当工人的,只要不是社员,不用天天跟着生产队里上坡,年底可以用钱来顶工分,照样分粮食吃。要是母亲再跟着上坡,我们恐怕连口热乎饭儿也吃不上,更不用说养个鸡喂个猪的了。
上午的饭空,母亲不去上坡就去河里洗衣裳,或者园里有菜时就上园里拔颗葱,弄点青菜回来,为午饭做准备。
我的脑海里时常浮现出母亲在河里洗衣裳的情形。春天里、夏天里、上秋之前还好说,立秋之后河水一天比一天凉起来,立冬之后就冰凉扎骨头了。
母亲端了一大盆衣裳,都是我们泥里滚、土里扒弄脏了的衣服,还有父亲穿过的窑衣,更是黑炭一般。那时候没有现在去污力极强的洗衣粉,只有烧碱和臭胰子。烧碱去污不错,但是有腐蚀,裂了口子的手烧的生疼,受不了,一般都用胰子。
母亲来到小坏河滚水桥下,淌水的地方,把衣裳一股脑儿浸水里泡了,放到河水冲不走的地方,找块大石头压着,就着半淹的青石台上,一件一件捶洗起来。
母亲先把衣裳最脏的上面搓些胰子。胰子滑滑的,根本不起沫,那时候的衣裳都是粗布的,湿了水又厚又沉,根本没法用手搓洗,只能用棒槌敲击几下,翻一翻,再敲几下,如此反复,直到把嵌进去的灰尘赶出来,再用清水一遍遍摆干净。下拉个腰,半蹲半跪着身子,又不能坐,一盆衣裳洗下来,胳膊腿儿酸酸麻麻,腰也不是自己的了,直也直不利索,一时都站不起来。要是碰上个大冷的天,再刮着个西北风,可想而知——冻僵了的手通红发紫,又柴又硬,用不了多久就开始裂口子,疼痛难忍,只好找胶布贴着。
天快晌了,母亲开始准备晌饭。晌饭一般要熬个菜,再拌个咸菜,就着窝窝头吃。菜园里拔来的季节菜——或是小白菜、或是菠菜、或是小油菜,或是大白菜等,切了,在土灶上,使个小铁锅,一边烧火,一边熬。母亲先把花生油焅热,葱花一爆,倒上切好的青菜,炝炝锅,添瓢凉水,盖上瓦盖,再烧一会儿火,熬个七八分熟,闷了火,就不管了。再把从园里摘来的青辣椒和大葱切成碎块,倒上点儿酱油、醋、滴上几滴香油或是倒上半小勺子花生油,就是一盘子开胃菜。冬天了就把白菜心切碎了,加点烫好的胡萝卜丝儿,用蒜臼子掺点儿蒜,一丁点儿凉水一冲,倒在一块,也把酱油、醋的调料一倒,更是一盘子开心菜。父亲是工人,有工资,条件相对好些。父亲隔三差五地从集上割块肉回来,熬菜时先把猪油和肥肉膘子,在热锅里撸一撸,熬出来的菜,吃着喷香,我常常和弟弟争着挑瘦肉吃,母亲就用筷子挑出几块瘦点儿的,放在靠近我俩各自的碗边说:“可别争啦!都有份!”弟弟瘦小,争不过我,自然我吃的就多几口,所以我长得总是胖胖的。想想小时候的我们,真有意思,为一口好吃的,有时会争得脸红脖子粗,甚至翻脸,但过了夜,还得喝同一锅糊涂,在一个碗里㧅筷子、撑勺儿,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晌饭后母亲照例还要收拾桌子,打扫桌子底下,拾掇锅碗瓢盆,然后喂猪。
晌午了,离下午课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可以躺了床上歇歇,也可以在家里、大门口一块,或是各顾各地玩上一两个小时。
母亲有时去刨筐草,攒着喂猪。在秋后或者用筢子去路边沟沟叉叉里搂点树叶子和干草做柴禾;在院子里铺开晒了,堆在墙旮旯里,搧成垛,留着烙煎饼或者烧火做饭。
星期六、星期天的我们也有时跟着,一块去家西杨树林里,用铁丝或是用麻线纫上根大洋针,穿树叶子,穿成大长长一串,拉着玩耍,根本不去管在沟里搂草搂树叶子的母亲;自然母亲也不用管我们,省得我们胡作非为、调皮捣蛋。
本来要写一写母亲烙煎饼,忽然想起92年曾经写过的一篇《母亲烙的煎饼》,不想再重复了。找了半晚上,好歹翻登出来,录在下面吧:
爱吃煎饼,尤其爱吃母亲烙的煎饼。
母亲烙的煎饼没有街上卖的那么漂亮,但我爱吃。对叠再对叠,放颗大葱,抹点儿酱,沿一边卷起来,攥在手中,或拌盘椒子就着,细嚼慢咽,有滋有味……想先前吃煎饼时的惬意,便也想起母亲一年四季坐在漆黑一团的锅屋里烙煎饼时的情景来。
烟雾弥漫开来。母亲用批子,把一团糊子,均匀地一圈一圈从外往里摊。糊子摊在滚热的鏊子上,发出“嗞嗞”的声响,随之升起一团团白雾。母亲接着添把柴禾,用火棍呆鏊子底下来回拨一拨,火头便从四下里窜出来,冒出来的烟把整个空间都充满了。只见火光中熏得满脸是灰的母亲,把一张烙熟了的煎饼,从鏊子上揭下来,手一扬,便轻轻巧巧地铺在了身边置放的盖顶上。
小小的我早就托着腮蹲在锅屋门口,等着母亲把鏊子上的煎饼揭下来,好卷着咬着咋呼着出去找小伙伴们,或者到学校里去念书。
大哥到城里读高中,从家里捎饭,每星期一大包袱煎饼。母亲在生产队里跟着上坡,里里外外地铺弄不过来。在南窑上班的父亲又做不了多少家务,终于有一天,母亲积劳成疾,病得不能起床。有一个星期,大哥没捞着吃母亲烙的煎饼。后来才知道,是老师和同学们分给他吃的,才没使他饿着。母亲病好之后烙了许多煎饼,让父亲下班之后送去……
二哥到乡里复习,也是捎着母亲烙的煎饼。我到二中就读,整整三年,也是吃着母亲烙的煎饼才念完的。
后来,父亲退休,我家农转非,我考到了省城济南读书。每回临走,母亲总也忘不了烙些煎饼叠好,用包袱包了,让我带着去吃。
再后来,我参加了工作,有了收入,成天价吃着大米白馍,可心里总觉得似乎少了一点什么。
如今,两鬓斑白、牙齿所剩无几的老母亲,再也不用为我们烙煎饼了。可她老人家像桩心事似的,依然把风风雨雨的岁月,烙到那盘圆满而久经“烤”验的鏊子上……
下午饭照例还是一锅糊涂。在农村,一天三顿,早上和晚上两顿饭,除了糊涂就是糊涂,只是变换着花样儿罢了。用碾压的地瓜干碴子,加点儿田头地角或者荒地里结的豌豆、红小豆或者豇豆之类的,一起熬好了,就是一锅很有嚼头的地瓜干糊涂;苞米面掺了小麦面,加把切碎了的野菜或者菜园里的青菜叶子,撒上点儿盐粒,就是一锅有滋有味的咸糊涂;秋天下来的南瓜,和用碾压的豆钱子放在一起煮,再加点儿苞米面和小麦面糊糊,就是一锅香甜可口的南瓜糊涂;冬天里,把地瓜切几块放了锅里煮烂,加点儿苞米面糊糊,就是一锅又甜又面的地瓜糊涂……说起糊涂来,做法真多。家里有什么,就能做什么糊涂,还能加个篦子馏饭,图的就是省事儿,冬天喝着也暖和。
我们那儿不种稻子,也就不出大米。那时候大米是粗粮,父亲吃不着,就把攒下来的粗粮票换了大米拿回家,让母亲熬大米稀饭喝,也可以添少量水,做成大米干饭。夏天把大米和绿豆混合着熬,又可以做出颜色分明的大米绿豆稀饭。绿豆能防暑降温,酷夏里就熬绿豆汤喝,要是把绿豆熬熟烂了再加点儿小麦面糊糊,就成了绿豆粥,加点儿手赶的面叶儿就是很好喝的绿豆棋子。我们那儿偶尔也种点小米。小米粥喷香,很稀罕,一般都是妇女坐月子时才捞着吃,做的粘乎乎的,再加点儿红糖,荷包上几个鸡蛋,补身子。
无论是苞米糊涂、大米稀饭,小米粥,以及衍生出来的各种稀饭、粥或者糊涂,母亲都会随着季节,根据家里有的,外边能随手办到的,也总是变着花样儿,调剂着这一天两头的饭。
而我们吃的干饭,也都是早期从生产队时延续下来的纯苞米面窝窝头和纯地瓜面窝窝头,或者苞米面掺瓜干面、苞米面掺鲜地瓜碎块块的窝窝头,或是变化一下形状的饼子、卷子,以及把苞米和地瓜干用碾压碎后单独或者混合在一起,或是与泡好的麦子混合在一起,用磨推出来的糊子烙的不同品种的煎饼,都是以苞米、地瓜为主,加少量麦子的主食。也有用高粱面单独或是掺着其它面蒸出来的窝窝头和高粱碾压后混合着其它作物烙出来的煎饼。后期随着条件的逐步改善,特别是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以后,普及高产小麦,才慢慢被白面馍馍、面煎饼或麦煎饼所代替,有时也稍稍掺点儿五谷杂粮吃个稀罕。
天黑前,母亲还要喂鸡;晚饭后,母亲又要喂猪。夜里我们在煤油灯底下写作业,母亲就在一边凑着灯光,为我们缝补衣裳。
母亲的针线笸箩还是出嫁时从娘家带过来的。那针线笸箩里盛满了母亲理不清的万千思绪和日积月累的时光碎片。母亲一针一线地缝补着生活的漏洞,让我们从呱呱坠地、牙牙学语、蹒跚起步,到体体面面地在人前晃来晃去,再到把我们从简陋的学屋,送进窗明几净的大学堂,每一个衣角和被角,都灌注了母亲全部的不需要任何回报的母爱……
写到这里时,我已是热泪盈眶,心绪久久难平。母亲从接过姥姥抚养小舅的重担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今生没有自己,而活在别人的世界里。
岁月的风霜早早地染白了母亲的两鬓,苦难的经历磨尽了她曾经的坚强。母亲用仅剩的几颗残牙破齿,相伴她日渐失衡的斜阳余晖;母亲用粗糙的结满老茧的双手,托举着我们的未来,肩挑日月,从晨光微曦到黑夜深沉……
2019年12月3日,农历冬月初八,母亲忌日前五日夜写于临沂。【编者按】:一位平凡的母亲,用自己的勤劳、朴实撑起一个爱的天空,把不平凡的爱奉献给家和孩子们,坚强的性格,伟大的母爱,值得永远纪念。但愿生者在人间更坚强,逝者在天堂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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