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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
(2021-01-30 14:28:48) 说说大全 -
从小我就痛恨早起。
小时候住在奶奶家,家与就读的小学有十个左右的路口的距离,学校要求早上七点五十之前到校,如果不想被早高峰耽误而迟到,我和负责接送我的父母就必须早起早出门。小孩子贪睡,前一天晚上又常常因拖拉或者作业不会做或者因作业不会做挨打骂而搞到很晚,因而我每天早上起床都痛苦万分,起床时常觉得才刚刚闭上眼。周末的辅导班课外班常常安排在早上,因此一般周末也赖不得床。但只要有机会赖床,我是一定要赖够了才起的:几点睡醒且不论,醒了绝对不立刻起,而是躺在床上翻枕边书——虽然有损视力,但躺在床上看书的确有种说不出的安逸和舒适。这和躺在床上看手机还不一样,看手机往往上瘾,看书却不会,躺够看够了自然会心满意足地起床——当然,小学生还没有拥有手机的资格;那时候也没有功能那么丰富的社交媒体。
在九年义务教育生涯里自然是天天要早起的;仍然排斥早起,但更恐惧迟到。后来懂得了争分夺秒,便学会了自觉压缩睡觉的时间;也学会了在闹钟响起的前几分钟醒来,看看表再掐着分秒睡那么一小下懒觉,然后在闹钟响起时带着没睡饱的遗憾和紧接着压上肩头的任务使命感掀开被子。夏天天亮得早,起床前天就亮了;冬天时天色则会在从家到学校的路上慢慢亮起来。那条路上的路灯大概在六点四十左右熄灭,然后在某个建筑较低矮、视野较开阔的路口刹车回头,就可以看见一片薄薄的白月贴在天上。
高三寒假,严格来说根本就不能算个“假”:学校生怕高三学生玩儿忘了形,便统一下发了学习任务,精确到每天每科目;加之我自己也深感压力之大,除了学校布置的任务自己还有自己的学习计划。于是不敢放松,从作息时间上就开始自我压榨。每天早上五点四十,闹钟响起,我睁开眼睛,窗帘像两块厚实黑暗饼干中间薄薄的一层夹心。窝在被窝里的我开始进行激烈的心理斗争:起?外面好冷,我好困,我没睡够,难得放假,天都没亮,我不想起;不起?刚完成的学习任务过了零点便自动刷新清零,政治热点,弯道超车,距高考还有……
于是最终还是起了,坐到桌前打开台灯,把政治考点热点往尚未褪尽混沌的脑子里杵。
天光慢慢浸透窗帘渗进来,窗外黑溜溜的树稍上吊着几个没见过霜的柿子,晨曦是淡蓝色的。
从小我就痛恨早起,因此我从没想过我居然会心甘情愿地主动早起。
进入大学的第一个学期,虽然暂时有了可以依附的地方,但终究还是向往着高远而心有不甘,学习上自然仍不敢放松。又新近习武还有些急于求成,掰着指头算算还可以利用的时间只有早上——那就早起吧。
于是每天早上五点半,我按掉闹钟起身时不再犹豫。
宿舍楼每天早上五点四十开始供自来水,五点四十五左右清洁工阿姨开始清理每层楼的公共垃圾桶,宿管阿姨六点左右放开宿舍楼门禁。入秋前天亮得尚早,橙红的朝阳会从开水房的窗户里斜漏进一大束光。我六点左右出门,六点十分左右到达练习场地。早有清洁工的大笤帚与地面摩擦的沙沙声被路灯一驿驿地沿着纵横交替的路传递,食堂的灯火已经亮起,月色总是很好。
方石砖铺的场地有些滑,不知是露水还是结冰;太阳升起之前总是格外冷,我的吐息在冷白路灯下泛出一团团白汽。
站好位置,凝神静气。
走!
指天,划地,摘星,布斗。
一天天过去,一周周过去。
从刚开始连行步都没法独立走顺下来,到终于有了学习兵器的资格;从抱着长枪因没人指导而不知所措,到一串枪花从东舞到西。
月亮按照自己的轨迹运行,颇有几分天阔月徐行的味道。六点十五左右路灯会熄灭,然后天色便迅速地亮起来;不过随着太阳直射点的南移,这一时间在一分钟一分钟地后延。六点四十,我就该身上冒着热气收拾好东西去吃饭,然后去赶七点十分的统一站操。
从五点半到六点半,起就是一波忙碌;不起,时间则在睡梦中溜得飞快,好像也不过几秒而已。
我仍然痛恨早起,所以,以后我想成为一个不用早起的人。【编者按】:文章写的比较有趣,从从小就痛恨早起写起,却一如既往的早起,贪睡成了文作者的一种奢侈品,却一直在自律早起的时间里,一直未能成行。文字情绪一气呵成,景物描写很有特点,字里行间充满了对不用早起的渴望,直击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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